第一卷 第40章 造化弄人,倒霉的公主,苏夜拜师捕神-《从宗门弃徒到朝廷武神!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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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是一挥手。

    “带殿下去休息,治疗伤势!”

    姜川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
    几名身穿黑甲的亲卫立刻上前,左右夹住赵月瑶。

    赵月瑶没有挣扎,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架着往外走。

    经过捕神身边时,她脚步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捕神侧过头,避开了她的视线,目光落在虚空处。

    赵月瑶眼中的光彻底熄灭,低着头,任由黑甲卫将她拖出了大门。

    姜川大笑着离去,连看都没再看捕神一眼,那笑声在大堂回荡,像是一记记耳光抽在六扇门的脸上。

    大堂里依旧喧闹。

    有人想上来拉苏夜去喝酒庆功,满脸堆笑地询问细节。

    苏夜都没有理会,只是冷冷地扫视一圈,面无表情地走向后堂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房门合上,隔绝了外面的嘈杂与虚伪。

    捕神坐在太师椅上,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,瘫软下来。

    春蝉站在阴影里,低着头不说话,手里绞着一方帕子。

    苏夜站在桌前,看着捕神:

    “大人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捕神叹了口气,也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,反问一句。

    “在此之前,你能不能告诉我,你是怎么回事?是如何找到的她?找到公主?”

    “她果然是公主。”苏夜也有些无奈,连忙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大人也应该知道,我这几天算计青云门的莫寒江,特意布下陷阱,引诱他主动跳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计划虽然有些波折,但莫寒江还是上当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就在我要解决他们之时,却在落霞山上意外碰到一伙草原人,然后,无意间救了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当时我就猜到她的身份有些特殊,试图让她离开,但她却执意要来见您,我没办法,只能……”

    捕神静静的听着苏夜和公主的相识,越听越惊愕。

    怪不得,他的人怎么找也找不到公主。

    答案很简单,公主已经被苏夜带回来了,他们都在外面搜寻,当然找不到!

    可是谁能想到?他们辛辛苦苦寻找的人,竟然就在自己总部?

    这件事情也不能怪苏夜。

    因为苏夜根本就不知道真相,甚至都不知道公主的真正身份,而且他处理的方式是对的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姜川的意外插入,公主本应该安安全全的送到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然后由他安排,真正获得拯救。

    但可惜,造化弄人。

    捕神从怀里摸出一个酒壶,仰头灌了一口。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,打湿了衣襟。

    样子无比颓废。

    苏夜却还是有些不太甘心,继续问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我不明白。”

    捕神抬头看了他一眼,苦笑着摇头:

    “你不明白什么?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救她?还是不明白姜川为什么那么高兴?”

    “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苏夜问。

    “你没做错。你什么都不知道。”捕神放下酒壶,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,指尖发白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是和亲?那是假的。皇帝根本没想过要把她嫁给那个草原王子。”

    苏夜皱眉:“那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为了那件东西。”捕神指了指北方,“草原王庭有一件至宝,皇帝眼馋了很久。和亲队伍里混进了大内的高手。”

    “月瑶,不过是个幌子,是个活靶子,用来吸引草原人的目光。”

    苏夜心头一跳。

    “东西到手了吗?”

    “到手了。”捕神冷笑一声,眼神冰冷,“东西送回了京城。”

    “月瑶却留在了草原。她发现了真相,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。草原人大怒,要让她付出代价,她反抗,杀了草原王子,趁机逃脱。”

    苏夜倒吸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杀了草原王子,这事捅破了天。

    “草原人发疯了,要追杀她。皇帝拿到了宝物,正愁没借口堵草原人的嘴。”

    捕神看着苏夜,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。

    “你说,这时候把月瑶交出去,给草原人泄愤,是不是最好的交待?”

    “既不用归还宝物,又能平息战火,还能显得大夏‘大义灭亲’,给天下一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苏夜感到一阵恶心,这就是皇权。

    这就是所谓的大局。

    人命在他们眼里,不过是账本上的一个数字。

    但问题是,公主并没有做错,是皇帝本人安排人偷了草原人的宝物。

    就连公主本身,都只是皇帝的一个棋子,或者说是弃子。

    为了一件宝物连自己女儿都能出卖。

    这种皇帝,还真是让人恶心。

    “所以,姜川带她回去,不是为了让她当公主,是为了让她死?”

    捕神点头:

    “死活不论。这是密旨。”

    “你把她带回来,正好省了姜川动手的麻烦。他在路上杀了她,还能推给草原刺客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带回京城,那就得明正典刑,或者……暴毙在宫中。”

    苏夜握紧了拳头,越听越愤怒:

    “大人,既然如此,刚才为何不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何不动手?”捕神打断他,站起身,走到墙边,背影显得格外萧索。

    “苏夜,你知道我叫什么吗?”

    苏夜一愣,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。

    毕竟他以前是混宗门的,对各大宗门颇为了解,但对朝廷知道的不多。

    而且捕神的真正姓名极其神秘。

    东州各界人士都非常怕他,也一直只是尊称捕神,对他的各种信息都讳莫如深。

    苏夜也没有在乎过这件事情,毕竟捕神叫什么名字和他也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他只是杀人立功,获得更多的奖赏罢了。

    现在听到捕神主动询问,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大人的名讳卑职不知,只是听姜大人唤您为赵大人……”

    大夏皇朝的皇室就姓赵!

    捕神也姓赵,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关联?

    “我名为赵山河!”

    赵山河缓缓说出一个名字,声音低沉,充满了唏嘘与感慨,还有某种说不出的复杂意外。

    “气吞山河,好大的名字!”

    “我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,还没被废掉王爵之位。”

    苏夜瞳孔猛缩,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!

    赵山河转过身,已经继续说了下去:

    “先帝有三子。上代皇帝是老三。我父亲,是老大。也就是当年的景王,原本的太子。”

    “夺嫡之争,成王败寇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一脉,能活下来已是奇迹。皇帝把我放在这个位置,不是信任,是监视。是把我架在火上烤。”

    苏夜沉默了。

    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山河在东州如此低调,为什么姜川敢如此嚣张。

    一个废太子的后代,手握重权,本身就是皇帝的心病。

    “我若刚才拔刀,那就是谋反。”

    赵山河指了指外面。

    “姜川巴不得我拔刀。只要我动一下,不仅救不了公主,这东州六扇门,立刻就会血流成河。你也活不了。”

    苏夜低下头。

    他想到了赵月瑶临走时的眼神。那不是求救,那是告别。

    她知道赵山河的处境,所以她没有喊,没有闹,甚至主动配合姜川离开。

    “她也姓赵。”赵山河重新坐下,声音低沉。

    “生在帝王家,这就是命,她只是个筹码,我也是。”

    房间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
    苏夜看着眼前这个颓唐的中年男人。

    平日里的威严、深不可测,此刻都剥离干净,只剩下一个无奈的幸存者。

    苏夜心中那点对皇权的敬畏,在这一刻彻底碎了。

   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力量的渴望。

    如果力量足够强,强到无视皇权,无视规则,是不是就不必做筹码?

    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报!”

    一名捕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打破了沉闷。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赵山河迅速收敛了情绪,恢复了平日的冷硬,背脊重新挺直。

    门被推开,捕快站在门口,神色有些古怪。

    “大人,姜大人的亲卫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说是……公主殿下想见您和苏大人一面。”

    赵山河和苏夜对视一眼。

    “见我和捕神大人?”苏夜指了指自己,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对方要见捕神,这不奇怪,毕竟公主之所以非得跟着苏夜一起回来,就是为了见捕神。

    就算出现了意外,或许也有什么话要说,或者说遗言。

    但还要见自己做什么?

    苏夜想不明白,也有些莫名的心虚。

    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事情落得如此地步,也和他有关。

    赵山河叹了口气:

    “去吧。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。听听她想说什么,送送她。”

    苏夜一愣,也不知道该收什么才好。

    罢了,对方既然要见他,那就去见见吧。

    他整理了一下衣领,转身向外走去。脚步有些沉重。

    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个即将赴死的女人。

    同情?怜悯?还是愧疚?

    或许,什么都不需要,只需要去听。听一个弃子最后的遗言。

    引路人在前躬身带路,穿过重重回廊。

    最终停在东州府衙的一处别院前。

    此处已被临时征用,里里外外站满了神情肃穆的带刀侍卫,戒备森严。

    苏夜与赵山河跨过门槛,步入正厅。

    厅内陈设已被重新布置,红毯铺地,兽炉焚香。

    在那上首位置,端坐一人。

    正是赵月瑶。

    只是此刻,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山林间穿着粗布麻衣、满脸尘土的落魄少女。

    已经换上了一袭华丽的宫装长裙,发髻高挽,金簪步摇。

    端坐在那里,身上便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疏离感。

    这种巨大的反差让苏夜脚步微顿。

    那个需要他拉着跑、会惊叫、会绝望的女子似乎消失了。

    取而代之的是大夏皇朝的公主殿下,高不可攀,却又像是一尊被摆在供桌上的精致玩偶。

    赵山河跟在身侧,目光扫过赵月瑶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。

    两人上前几步,依着规矩躬身行礼:

    “臣赵山河、苏夜,参见公主殿下。”

    赵月瑶的视线落在二人身上。她看着赵山河,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,露出一丝极淡的苦笑:

    “皇叔,苏捕头,此处没有外人,不必行此大礼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稳,不疾不徐,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平静。

    “我费尽心机,甚至不惜杀人出逃,一路从北境跑到东州,就是为了寻求皇叔庇护。”

    “却没想到,兜兜转转,最后还是我自己走回了这笼子里,甚至还连累了皇叔。”

    赵山河沉默片刻,低声道:

    “是臣无能。”

    赵月瑶摇了摇头,将目光转向苏夜。她眼中的疏离感稍微散去了一些,多了一份真实的情绪:

    “苏捕头,这一路多谢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非你舍命相护,我恐怕早已死在那些草原人的刀下。”

    苏夜垂首道:

    “殿下言重了,卑职当时并不知晓殿下身份,若是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赵月瑶打断了他,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。

    “你之前一直不想惹麻烦,几次三番想赶我走,甚至都不愿问我的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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